秃尾巴龙与开福禅寺_合肥市佛教协会

秃尾巴龙与开福禅寺

时间：2013-12-31 19:45 　　来源：原创　　作者：傅圣荣

(一) 老妈妈
战国时期，大蜀山下有一对恩爱夫妻。不久，男的战死沙场，女的悲痛欲绝，发誓永不再嫁。官府知道了这件事，就为她在娘家盖了两间草屋，给了她一些粮食。兄弟们和周围的人们也隔三岔五地送给她种子，借给她农具。十几年过去了，村里的孩子们都称她“老妈妈”。老妈妈没有儿女，孩子们甜甜的称呼，把老妈妈乐得亲亲这个，抱抱那个；无家可归的小狗小猫也常常跟着她，蹭着她的裤腿要吃要喝，老妈妈总是喂饱它们。

(二) 龙宝贝
有一年初春，大蜀山上的积雪还没有化尽，就象一簇簇白色的野花开放在山洼里。节俭惯了的农村妇女三三两两地挽着小竹篮，拿着手铲锹，在潮湿的山坡上忙碌地挑着荠菜。大蜀山的荠菜可香了，她们好像闻到了荠菜饺子的香味！那可是老妈妈最拿手的厨艺呀！大家争先恐后地挖，完全忘记了料峭的山风。突然，老妈妈看到了一个大“鹅蛋”。她赶忙拾起来，擦掉泥土。好奇怪的“鹅蛋”！那美丽的花纹，谁也没见过！她喜出望外，赶紧掖到篮底，兴冲冲地往家走。侄儿侄女们正巴望着荠菜饺子呢！昏暗的油灯下，老妈妈和亲人们围成一桌，津津有味地吃着饺子。两个侄儿端着空碗，眼巴巴地看着老妈妈。大弟妹嗔怪着说：“你两个饿巴狼，吃那么快，贼撵的呀？”老妈妈赶紧走过来，摸着他俩的头，“大宝，二宝，大姑明天再去挖，让你们吃个饱。我给你们看个东西。”老妈妈拿出那个奇怪的大“鹅蛋”。大弟弟见多识广，“大姐，这不是鹅蛋，比鹅蛋大几倍呢！”“不是鹅蛋，还是龙蛋哪？”二弟反驳道，“别讲是蟒蛇蛋啊，那东西我见过！”“炒着吃完了，打什么蛋官司！”大弟妹心直口快，笑嘻嘻地望着老妈妈。老妈妈也跟着笑了，“是龙是蟒，孵出来就知道了。” 第二天，老妈妈缝了个布口袋，装进大花蛋，白天挂在怀里，晚上放在被窝里。

转眼到了芒种。“芒种种田普天下”。老妈妈忙坏了！今天帮李大婶，明天帮朱二婶，后天帮施家大媳妇打包工。老妈妈天天带着那个布口袋。张嫂问：“你的龙蛋出了吗？”李婶问：“你的龙宝贝什么时候生啊？”老妈妈从不计较，只当说笑罢了。帮完了人家忙自家。一天，老妈妈去给菜地除草。天太热，她就把布口袋放在身边的墒沟里，继续干活。忽然，布口袋动了起来，老妈妈俯下身子，松开袋口，从袋子里踉踉跄跄地爬出一个小怪物来！那白色的布满皱褶的身子，那极不相称的大头……恐怕只有自己的亲生母亲才愿意多看两眼！小怪物伸着脖子，张着嘴，发出微弱的啼叫。老妈妈激动得热泪盈眶，一把捧在怀里。小怪物在老妈妈怀里缩成一团，颤抖着，啼叫着…… 几个月之后，村里人都在谈论：老妈妈“添”了个“龙宝贝”。

（三）遇险
一年以后。龙宝贝已经能够到处乱跑，就象顽皮的小男孩，一刻也闲不住。老妈妈喊来侄儿侄女们，带着他们的“龙表弟”，尽情玩耍。因为他皮肤洁白，人们都叫他“小白龙”。两个人类表哥把小白龙举过头顶，几个表姐分立两侧，有的扶着龙爪，有的拽着龙尾巴，“一，二，三！飞啦……”村里的孩子们看见了，也跟着跑过来，“飞啦……”也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，村里人都把龙宝贝看成人类的孩子，没有人把他当成异类。在大家的眼中，他就是“老妈妈”的亲生儿子，“老妈妈”就是他的亲娘。老人看到他，都会摸摸他的头，“龙宝贝，你吃过饭了吗？” 龙宝贝点点头，叫两声。大孩子们走过来，摸摸他的脊背，“小白龙，会飞了吗？” 龙宝贝摇摇头，甩几下尾巴。年复一年，龙宝贝学会了说人话，学会了象人间孩子那样孝顺妈妈，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一条龙！龙宝贝哪里知道，一场灾祸就在眼前。

一天，老妈妈去山地除草，傍晚了还没有回家。龙宝贝就蹦蹦跳跳地去找，找了一地又一地，都没有，他就站在高处四处张望。几个从山上打猎回来的彪形大汉发现了他。几个家伙走近一看，高兴得合不拢嘴，“这不就是龙吗！我们发财了呀！”几个家伙弯下身子，拉开大网，蹑手蹑脚地围了上去。龙宝贝望着这些奇怪的人，还有他们身上带着的死去的动物们，感觉他们跟村里的人不一样。就在龙宝贝迟疑的时候，几个猎人用最娴熟的动作，把这条小白龙网住了！龙宝贝抓呀，咬啊，可哪里撕得动啊！ “哈哈哈……”猎人们狂笑着。 “放开我！我要妈妈！妈妈！妈妈……” 猎人们吓坏了，“他会说人话！怎么办？” “孬种！会说人话更值钱哪！”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狂笑着，“哈哈哈……” “放了我儿子！你们这些没人性的东西！”老妈妈一边大喊，一边冲过去，扑向龙宝贝。正在昂头狂笑的猎人们大吃一惊，笑声戛然而止。看到来的只是一个妇女，便互相使了个眼色，一把按住老妈妈，“疯婆子，四两棉花你访一访，我们四阎王的猎物被谁抢去过？”“他是龙，你是人，你能生龙，那我老婆就会生凤凰啦！”“哈哈哈哈……” “把我姐姐放开！再不放手，我叫你们死在这里！”大弟弟带着村里人及时赶到。“好汉不吃眼前亏”。四阎王松开手，收了网，嘴里咕噜着离开了。老妈妈紧紧搂住小白龙，眼泪再也止不住了。

（四）学艺
第二天，老妈妈带着龙宝贝，在两个弟弟的护送下，搬到了西山“小鬼窝”。阴险毒辣的四阎王绝对想不到小白龙母子会藏到这里。谁都知道这里草深林密，毒蛇、毒虫、大蟒、蜈蚣、野猪、老鹰都藏在这一片，更可怕的是晚上，树林外的老坟岗上经常飘荡着蓝色的火球，据说，以前就有猎人在这里被毒蛇咬死！两个兄弟放了十几棵树，搭建了两间草棚，母子俩就在这安了家。为了不让龙宝贝寂寞，两个舅舅和几个表哥、表姐常常偷偷地跑来看他，告诉他，四阎王他们就象鬼魂一样，在村外游荡，都带着弓箭和梭镖。老妈妈听了，牙齿咬得格嘣嘣响，要是自己的丈夫还活着，就是八阎王我也不怕！想到这里，老妈妈强忍住眼泪，紧紧搂住龙宝贝。龙宝贝毕竟是龙，还没到三天，就跟急性子野猪和青花大蟒混熟了；又过了几天，认识了满山打洞的野兔和山上的老鹰。十天过去了，老妈妈觉得很奇怪：刚来的时候，野猪总爱拱他们的墙根，这几天，却只在门口站一会就走；每天清晨，各种颜色的鸟在枝头鸣叫；晚上，再也没有蛇来光顾这里。“妈妈，我帮你揉揉背。” 龙宝贝一边帮妈妈揉背，一边告诉她野猪、大蟒、老鹰和鸡冠蛇的故事。老妈妈突然觉得这里竟是一片清静的乐土！从此，老妈妈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了。白天，龙宝贝帮着妈妈开荒种地。小白龙干腻了，就跑去找他的动物朋友疯玩；要是干累了，就在草地上打个滚，或者干脆在草地上睡一觉。每次在草地上睡着的时候，老妈妈都要走过去，用身体挡住山风，轻轻抚摸他刚刚长出的玉笋般的龙角。傍晚，当小白龙在草地上醒来时，第一眼看到的总是妈妈侧倚在自己身边，金色的夕阳照在妈妈甜蜜的酒窝里；她的斑白的鬓发，在微风吹动下，闪闪发光；背后的山林静静地沐浴着温和的晚霞。晚上，小白龙一边给妈妈揉背，一边讲他的动物朋友怎样教他游泳、飞翔和奔跑。

（五）飞龙在天
日月如梭。转眼几年过去了。我们的小白龙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大龙！雪白的鳞片像是一身银色铠甲；锐利的爪子能把山石捏碎。他吼叫一声，像晴空霹雳；甩一下尾巴，能把巨石击碎。他跳起来，能越过山头；飞起来，能直插云霄。老妈妈看在眼里，喜在心里。“明天，我们就能回到村里，再也不怕四阎王他们。”老妈妈想着，就开始收拾行李。晚上，小白龙带着丰盛的野果回来了。“孩子，你长大了，我们明天就回村里吧。”老妈妈吃了一个山桃，兴奋地说。“妈妈，您要一个人回去了，”小白龙轻轻地跪下来，“我今天遇到了龙王，他叫我明天鸡叫二遍上天，跟他们一同去西北方治水。”老妈妈的手微微一震，不知道是悲还是喜。“孩子，你有出息了！明天，你就是一条真正的龙了！孩子，跟龙王好好治水，让所有的妈妈有水喝、有饭吃。既不能干旱，也不能发洪水。你记住了吗？”“记住了，妈妈！” “早点睡吧，孩子。”小白龙甜甜地睡着了。老妈妈辗转反侧睡不着。十几年来，母子俩相依为命，每一天，每一夜，都在眼前浮现……

“喔喔喔……”山鸡叫了起来。老妈妈赶紧叫醒小白龙，“儿子，鸡叫了一遍，你起来准备吧。我去给你做吃的。”老妈妈做好了饭菜去开门，小白龙刚坐下吃饭，就听门外“哎呀”一声，接着是微弱的呻吟。小白龙一个箭步跑到门口，只见门外倒插着数十把尖刀，在暗淡的灯光下，隐隐约约的透着寒光！老妈妈的一只脚踩在尖刀上，鲜血直流！愤怒的小白龙一口气吹去，尖刀被连根拔起，刺向树丛中狠毒的猎人！小白龙抱起妈妈，回到屋里。“妈妈，您又给了儿子一命，要是儿子先出去，恐怕连肚子都要剖开了呀！”小白龙拔掉妈妈脚上的尖刀，撕下一块衣服包好伤口，鲜血染红了衣布。就在这时，山鸡叫了第二遍，“儿子，快走，去跟龙王治水……” “不，儿子宁愿不成龙，也不愿丢下妈妈！” “儿子，治水是大事，妈妈不会死，过几天就好。”老妈妈说着，推开小白龙。 “妈妈，我把这节尾巴切下来给您，您想我的时候，就把它拿出来看看，我有空就会回来。”说时迟，那时快。“喀嚓”一声，龙尾断成两节，鲜血流在地上，和妈妈的血凝在了一块。 “喀啦啦…”小白龙腾空飞去，在大蜀山顶上盘旋了几圈，消失在淡淡的曙光中……

几天以后，老妈妈被前来探望的弟弟接回了村子。人们奔走相告：“老妈妈回来啦！”连续几天，老妈妈家门庭若市，“老姐姐”、“老妈妈”、“老奶奶”嘘寒问暖之声不绝于耳。寒暑易节，冬天又到了。这正是猎人们捕猎的季节。奇怪的是，都说没见到四阎王他们。有一天，李婶喜笑颜开地跑来，“老姐，你可晓得，四阎王他们在小鬼窝倒插尖刀，要害你家龙宝贝，结果啊，从天上飞来几十把刀，把他们砍成了残废，大阎王的老婆亲口对我讲的！”老妈妈点了点头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“山里的动物们能过上安稳年了！” “你家龙宝贝什么时候回来过年？”李婶关切地问。“他会不会回到小鬼窝去？” “恐怕到年底回来。我明天就去西山看一趟。” 此后的每一天，老妈妈都要拄着拐杖，站到西山坡上，遥望西北的天空。天上依然万里无云。老妈妈拿出那个血迹斑斑的布包，轻轻地打开，那是小白龙切下的一节尾巴。天暗了下来，接着又亮了起来，原来是从西北方飘过一阵白云，在夕阳的映照下，活像一堆暖融融的棉花。“说不定小白龙就在这团云彩里！”老妈妈心里想着，抬头望着。 “妈妈！妈妈！”一个英俊的青年站在老妈妈面前，急切地喊着。 “孩子，你的声音跟我家龙宝贝一样，只是他是一条龙。”老妈妈疑惑地看着他。 “妈妈，你看！”这名青年纵身一跳，变成一条几十米长的白龙！那白龙的尾巴尖齐刷刷的短了一节！老妈妈走过去，抚摸着小白龙光秃秃的尾巴，把布包里的一节龙尾巴合上去。老妈妈的热泪一颗颗滴在齐刷刷的疤痕上。 “妈妈，我小的时候，总是您背着儿子，今天，就让儿子背着你到天上去看看大蜀山，看看北方的河。你骑在我的背上，抓紧我的龙角。”老妈妈轻轻地跨上去，握住两只龙角。小白龙轻轻地腾起身，缓缓地升上天空，贴着山顶悠悠地飞着……老妈妈欣赏着山河村落，听着小白龙叙说北方的故事……

（六）清明祭母
一年年期盼，一次次团圆。小白龙越来越健壮，老妈妈越来越苍老，只有身后的大山依然郁郁葱葱。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。那年冬天，天气格外寒冷，小白龙提前几天回家探母。从西北的天上往下看，大蜀山象一位慈祥的母亲，拄着手臂侧卧在草地上。小白龙来到西山，没有看到老妈妈的身影，却看到在妈妈站立的地方，隆起一座新坟！老妈妈长眠于此，永远的融进了大山！小白龙纵身飞起，低低的悲鸣时断时续，大蜀山阴云密布，雪花伴着冻雨飘撒了三天三夜……

第二年的清明时节，突然刮起一阵强劲的西北风，一排白色的云朵，夹杂着雨点和冰雹，一路翻滚，直到大蜀山西麓，然后销声匿迹。此后一年又一年，人们都会在清明节前后，见到同样的白云，同样的雨，走着同样的道路…… 家乡的祖辈们就把这种气候称作“小白龙上坟”，一直到今天，从未间断。自然科学告诉我们，一个地方的特异气候，跟那里的地形、水文和植被有关，可我却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。因为，老妈妈就是天下慈祥的母亲们，而小白龙就是她们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女们。

（七）舍身济民
大约在唐朝初期，合肥地区连续干旱，虽然时过清明，大蜀山却绿叶稀疏，一片苍凉。回家扫墓的小白龙漫步山坡，发现山的东边有一座寺庙掩映在丛林中，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诵经的声音。他径直朝寺庙走去。来到山门，看到“开福禅寺”四个大字。小白龙进寺膜拜之后，被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请进禅房。 “方圆几百里，三年没下雨，众生皆苦，如在深渊。我看你浑身水气，一定不是凡人，定能降雨消灾，拯济众生。” “师父，我的确是兴云布雨的小龙。可是没有天神的命令私自下雨是要被砍头的呀。” “只要你能降雨消灾，老僧慧满愿意超度你去极乐世界。” “我曾经答应过母亲，要让天下的妈妈们，有水喝，有饭吃。现在，该是儿子履行诺言的时候了。师父，明天卯时打雷，午时降雨，连下三天。以后的事情就靠你们了。”

第二天，果然卯时发雷，午时降雨，大雨连下了三天。人们高兴得跳啊，叫啊。农民们扛着铁锹，给小河筑坝储水。大地重现生机。大雨下到最后一天中午的时候，天边突然卷起一堆堆黑云，雷声沉闷嘈杂，似乎有千军万马踏空而来，顿时，天黑得像深夜，人们纷纷躲进屋里。一道道闪电劈开云层，一声声响雷震撼着山林。开福寺的院子里，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，身披蓑衣，头戴斗笠，静静的站着，仿佛一尊铜像，任凭风吹雨打；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，注视着黑洞洞的天空…… 傍晚，雷停雨歇，云开见日，一道彩虹飞跨大山南北，一团白云缓缓飘过彩虹，就象当年小白龙驮起老妈妈那样安然、舒缓。出门理水的村民们在山的东南坡见到一个烧得发黑的龙头，大家抬着龙头去请教开福寺老和尚。慧满法师见到龙头，慈眉低垂、双手合十……
他当晚修书，召集四方僧众，挑选吉日，演说《妙法莲花经》，超度小白龙。闻讯而来的居士、香客和远近村民，把开福寺围得水泄不通。大家跟着老和尚虔诚地念诵着《法华经》。西天佛祖被小白龙舍身济民的精神感动了，就让小白龙在西天做了天龙菩萨。得到救护的四方村民，在发现龙头的地方建了一座龙王庙，根据慧满法师的意思，取名“渊济龙王庙”。

（八）后记
1938年，渊济龙王庙和开福寺被日军炸毁。2004年，在政府的关怀下和善男信女们的帮助下，开福寺得以重建，2010年六月竣工并对外开放。新建的大雄宝殿前有一块大约一百平方米的九龙壁。佛教文化在求和谐、求发展的新时代里绽放出新的光彩，站在九龙壁前，你一定会有新的发现和感悟。

合肥市明教寺俗家弟子合肥市开福禅寺第八组义工傅圣荣2013/12/28星期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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